撕裂——只能看见眼前片片白色的，似雪花般缓缓落下，轻盈地着地，无声，无息，坠落。

外面，大雨倾盆而下。屋内，更是雷鸣作响。身上还带有些许纸屑。我低着头，看着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，默不作声，等待着下一场雷电的来临。

“你就是这样子来回报我吗？你说话啊！”母亲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火气了，“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学习操碎了多少心啊！整天只知道玩，拜托你把那些精力都花在学习上吧！”

她永远都喜欢讲大道理。而且我一直都认为她的观念有时比我还极端。但我知道，这时候反驳，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。

“我知道了，下次我保证会考好点的。”

“考好点是多少？你要给个准确数字！”母亲似乎不再那么生气，“抬着头看着我。”

双手从自然张开，到紧紧握拳，缓缓抬头，看向母亲，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：“我保证，这次期末七科内不会有一科低于80。不然……任你处置。”

母亲的眼里仿佛又一次重新燃起了某种东西。压得我喘不过气。我可能要赌上我的人品和智慧了。

那段时期，我一直将我的笔记补全。史地生一向是我的弱项。我几乎无时不刻都要啃一本教科书，把那些错题做了一遍又一遍，语文后面的古诗默了一遍又一遍，笔记抄了无数次，英语课文和单词背了无数次，数学刷了不知道多少题……总而言之，那些时光，既是煎熬，又是希望……

各科成绩单全部发完的那天，也就是回家的那一天，将那些又重又大件的行李全部搬到车上，在回家的路上，我看到母亲的神情，既有期盼，又有紧张。我在等待。

“这次……考得怎么样？”终于问我了。我不做声，手拿着成绩单，递给她的时候，手微微有些颤抖。我低下头，怕控制不好自己的神情。

母亲见状，想开口，但还是接过卷子，一张一张地看过去。一个漫长的等待。

“……嗯，”母亲似乎要开口说话了，“这个暑假，随便你怎么闹吧。只要把作业按时完成就好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望着窗外，中午的太阳竟是那么的耀眼，就像当时，母亲的眼里的那个东西——

期盼。